Tuesday, November 29, 2016

漫無目的地記述生活

從冰箱的側門格裡取出幾乎空蕩盪的豆漿紙盒,豆漿開封已經超過三天,可能一個星期或是更久?也不是很確定。望著那紙盒包裝,遲疑了一陣,最後還是把所剩無幾的乳白色飲料倒進天空藍的陶瓷杯裡,一飲而盡。

味道好像有點怪?

扔了空紙盒,再為新的豆漿水開封,端起裝了半杯豆漿的杯子走進臥室,正式開啟今日敲打鍵盤的生活。

天氣有些冷,外面的氣溫是攝氏26度。在這城市,大白天掛著棉被在臥室裡活動是件不尋常的事。然而,現在正值雨季呢。



我在想,如果漫無目的地記錄生活究竟會是件怎樣的怪事?文章的架構是否會東歪西倒?文字的呈現是否會顯得特別扭曲或累贅?抑或,過於隨便?

老弟說,我是屬於文字世界的人,應該設法去從事與文字有關係的工作。

我一直不曉得自己真正要的到底是什麼,直到一切都被逼到絕境才猛然發現自己要的不過是一場穩健與平衡的生活。我沒有太偉大的夢想,至少現在不敢談夢想。那天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突然明白如果沒辦法讓自己在這座城市存活下來,那無論談什麼都不過是一場奢望。生活每天都不斷上演著血淋淋的戲碼,基礎沒辦法打好的話,連帶身邊的其他事都會深受影響。於是,重新建起被自己間接性毀掉的生活已變成to-do-list裡的第一項。



也許,要過上一場穩健生活的先決要素是你能有足夠自律的能力。我發現自己嚴重缺乏這能力。承認自己並不自律也不是為了緩和那罪惡感或以此掩飾些什麼,而是更想知道究竟自律這種事,該如何逐漸被建立起?

也正是因為缺乏自律性,所以早已斷了以文字記錄生活的習慣。

漸漸長大後才發現原來很多東西能否堅持到底看的不是你對那件事的熱誠或興趣,比起這些,更重要的還是自律性。最近嘗試恢復記述事件的能力,於是又開始啟動了馬達。雖然馬達的力度有限,短短的文字記述有時候會耗掉我不少時間,然而比起完全不動手寫任何字,龜速還是比較能被接受吧。

雖然漫無目的地敲打鍵盤有時候會有點吃力,可若想修補與文字之間的關係,我想除了寫和讀還是寫和讀。比起興趣,自律在啟動馬達進行這些事佔了更大部分的功能。我把它稱之為持之以恆。




那天我坐在理髮店裡,女主人問起我的耳洞,我告訴她我決定把其中兩個耳洞給密時,她不可思議地望著我。

『你千辛萬苦去穿了上面那兩個耳洞,痛了那麼久忍了那麼久,現在才來密?』

理髮店女主人很清楚,她曾經在為我理髮時不小心碰到我左耳而我還因此失控地叫了起來。至此以後,她每次為我理髮時都會額外小心。當然,我在觸碰自己的左耳時也特別小心。

我忘了那時候的自己是怎麼回應理髮店女主人。但我當時的確有千百萬不捨,畢竟真的曾經千辛萬苦忍痛了那麼久,現在彷彿一切痛都是白忍了。這樣的想法雖然有些弔詭,但,這就是人性最奇怪的一點。

你明知道那兩個耳洞無論你用多久的時間都無法真的乖乖成為耳洞,它們一直都是發膿流血的傷口,即使你痴痴地認為一切都會好起來,但它們卻又周而復始地刺痛你為你造成不便與困擾。所以,把這樣的耳洞給密了究竟是過去的努力忍痛都白費了,抑或是終於有辦法做到不再自我侵虐?這想法與決定就見仁見智了。但我相信的是,大概不會有人會因為你放棄了那屬於傷口的耳洞而問你怎麼不持之以恆吧?

然而不得不承認的是,我的確有點不捨那兩個曾經無數次折磨我的耳洞。這大概就是人性。





Friday, November 18, 2016

搖晃不定的生活

最近的生活突然掉到前所未有的灰暗漩渦。那天從超級市場走出來,上了車後便把自己反鎖在駕駛座位上,一個人默默流起淚來。當下想打通電話給爸媽,卻不敢。待心情稍微平伏後才抓起手機搖了通電話給黑貓先生,不過說了幾句卻又開始哽咽起來。

『你又哭了嗎?』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他的聲音。

『沒有啊……』我故作若無其事地搖搖頭。

『有吧。怎麼啦?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不是噢……』

『那你怎麼又哭了呢?』

『……』

他溫柔的聲音讓眼淚再次落下。我該怎麼告訴他,我覺得自己很無能。




近期生活的搖晃不定,讓我整個人嚴重缺乏安全感,過得特虛弱,無論是身體上或心理上都特虛弱。一股又一股的無力感總是不斷往我頭上壓下來。

突然我在想,這些日子他究竟是什麼熬過來的?不過是幾個月已經讓我虛脫無比,他究竟是如何挺過那麼長時間?看著他即使在自己也面對困難的情況下卻仍然擔心我是否有吃飽睡好,內心就會有股說不出的溫暖……與愧疚。

愧疚,是因為覺得自己似乎成了別人的包袱。




被困在這前所未有的漩渦讓我重新開始思考與定位自己的方向,這也許可算是幫助成長的經驗。而那天,也總算收到了好消息。然而,由於太長期的虛脫感造就了非常敏感與不安的思路,總覺得任何的好消息似乎都會有突然變卦的一天。而生活中總有些事偏偏在這個時候排山倒海來到我跟前,這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情況不禁讓我感得很不安。唯獨慶幸的是,有人陪在身邊用行動告訴你,即使面對屋漏連夜雨也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




今天處理了突如其來的麻煩事後回到臥室時已經是中午時間,午餐吃了椰漿飯便一如既往躺在冰涼的地磚上和黑貓先生傳起簡訊。迷迷糊糊中,漸漸昏睡了過去。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大概是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就又突然醒了過來。後來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我就這樣拉著棉被躺在冰涼的地磚上,發呆了好長一段時間。整顆腦袋像當機一樣,只有身軀一直躺在那裡,無意識地躺著,整個人靈魂出竅得像個植物人似的。

回過意識時,身體是捲曲側躺的姿勢,我正把頭埋在雙手抱著的棉被裡哭泣。

梁緣緣聽見我的抽泣聲,便一探究竟地靠了過來,用她一貫溫暖的撒嬌方式舔了我的臉頰然後躺下,又站起舔我臉頰,再躺下,又站起舔我臉頰,再躺下,一直不斷重複這組動作直至我終於受不了沒辦法再繼續哭為止。






Wednesday, November 16, 2016

11月16日。 悸動

一年前的今天突然遇見了你,那股悸動此時此刻仍然記憶猶新,彷彿全身的細胞在一瞬間被喚醒一樣。这一年里,曾经歇斯底里地想逃离,但無論如何都總會像磁鐵般地被吸回到你身边。也不曉得從何開始,你漸漸成了支撐我在這座城市生活裡的重心。


曾經和別人提起,倘若有天我突然發生意外失去記憶,請他們一定要提醒我來到這裡看回自己過去所記錄下的生活點滴,也许就能逐渐拼凑出过去生活的影像。然而,一年過去了我卻不曾把你記錄在這裡。明明你是如此重要。


話說,今早醒來時發現腕錶上的時針突然就不動了,我還為此悶悶不樂了好幾分鐘。為什麼偏偏就在我們相遇週年的這一天?內心的小劇場開始上演各種腦海影像裡的劇情,想像著這巧合所要帶出的各種可能性。霎時,心裡有股說不出的不安。你越在乎一件人事物,你就會越害怕失去,而有些別離不管經歷了多少回都始終沒辦法也不想去適應。


我明白當有天時間真的來臨時,任誰也擋不了,不管是相遇、重逢、結合還是別離,而我們能做的,僅僅只是隨著時間流去感受與珍惜。生命不管遇見了誰,那都是你必須遇到的人、經歷的事。也許生命走到最後,我們會猛然發現我們真正與之相愛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出門去見你前,我把香檳水晶杯帶在了身上,杯子裡盛的是什麼飲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與我碰杯子的那個人依然是你。1116日,一年前的今天突然遇見了你,那股悸動此時此刻仍然記憶猶新……